2015 / 04 / 9
在缘起的那一刻_梁淑华老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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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淑华老师
如果生命是一条长河,那河道转弯处,便是与救国团结下缘的时刻;如果生命是一缕细丝,在救国团学习与授课,织就了自己不一样的人生!
正值叛逆的年龄,为了「强说愁」报名了「诗词朗诵」班。一群跨越年龄距离的老中青学员,随着满是教学热诚的张老师的步伐,走过全国「诗人节」的盛会;走过名胜古城,更聚集张老师家,做着一场又一场的诗人之梦。尔后,文艺少女开始拈花惹草,在「池坊插花」班,体会到「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菩提」的境界,当中更明白施老师对「大家是来学插花,不是买花」的坚持。走过一堂又一堂学习,当走进黄老师的「人造花制作」时,一朵朵经巧手而成的人造花,顿时展现了生命之姿。回首过往,那时的我,几乎是班上最年轻的,庆幸自己在年少轻狂时有别于其他同侪的不同选择,因为在那里我找到了空白的那一片拼图!
因缘际会,我从学员变成了老师。虽然教授的是少有人喜欢上的「阅读写作」班,但我不嫌苦,亦不后悔。有一则笑话:教国文的是前辈子杀人,教作文的是杀了人,还杀错人!如果有因缘果报说,那可知自己的「业力」是何等重了。只是近十年来,自己未曾后悔过,毕竟教学过程中有太多令自己或高兴或伤感的回忆!「作文」一直是孩子最抗拒的,却也是父母最忧心的;在抗拒和担忧间,一条无形的绳索持续在拉扯着。当父母一方力道大时,看到的情形是,臭着一张脸来上课的孩子;当父母失了力,没有臭脸了,但之前所下的功夫,也如烟灰消逝无踪!难过吗?初始会,但只要想起之前授课老师的总总付出,转个念头我又如播种的农人。因为种子握在手中永远不会萌发,唯有洒下才有发芽的机会,不是吗?
就这样想尽方法把写作变有趣、变生动,而仿若在太阳下挥汗的我,终于看到了秧苗一天天的长大──从被迫来上课,到我要去上课──,其中点滴都在在的让自己感动不已。当然也有令人惋惜鼻酸的时候:一个从二年级就来上课学生,在她四年级时,得知她的父亲罹癌,经济重担全落在她母亲的身上。虽然要帮她缴学费,但如朋友般的学生母亲却坚持应付得过来。坦白说,面对懂事又早熟的学生除了不捨外,更藉批阅指导时陪她谈心,甚至陪她面对生死课题。难过的是,就在孩子毕业前一个月,联络簿上留言「父亲走了」,以及对老师感谢的话。那几个字割着自己的心。紧紧的搂着她,努力的不让泪水滴落,因为孩子竟坚强的告诉我:「老师,我会更用功,我…还…好!」从此孩子没来上课了,留下的是最后一次的拥抱……
虽然已过两年,也偶会跟学生母亲连络,但终究是捨不得哪!当然被押着来上课的戏码 仍持续上演着,而自己也没忘记初衷,持续和学生「抗战」。当国中基测成绩公佈的隔天,几个被我称之为「老芋头」的学生相邀吃饭。话间感受到学生的进步和变化,此时我们不再是师生关系,而是心灵相契合的朋友,那种跳脱老师和学生藩篱的眼神,让自己好感恩好欣慰,因为他们把我的啰嗦听进去了,不再和父母「竖旗竿」了。自责没教好他们作文写满级分,但学生却戏嚯的说,谁叫我要在他们三年级时强迫他们停课!其实,自己也捨不得停这个班,不是吗?
走过二千多个教学日子,虽累,却甘之如饴。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学生,我仍张开双臂 迎接另一批极待雕琢的璞玉,送迎间也许落寞,只是自己曾受过的师恩,都惕励自己往前走去。不贪求什么,只期许那一缕缕细丝,有朝一日为自己的生命留下一件值得欣赏的生命之衣!或许这线性的生命过程,有着高低的波线,但,我清楚在生命之河转弯处与救国团结下的缘,是我无怨无悔的选择。